他顿了顿，对着一身狼狈的阮湘开口：“我们分开两队，每队只点一个火把，进去找半个时辰必须下山。”阮湘明白他的意思，这山林里别说土匪，还有凶猛的野兽，十分危险。她跟着点头，急切开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人。”眼下正是找人的关键时刻，孙捕头也没劝让大家休息休息，分好队伍就往树林里钻。此刻天黑，路极其不好走，更何况只有一个照明的火把。阮湘好几次都差点被倒在地上的枯树枝绊倒，她扶着树，也不管擦伤的手心，跟着孙捕头继续往前走。怕引起土匪的注意，他们连喊也不能喊，只能顺着前面的方向朝着四周查看。毫无章法的找法，阮湘的心更是恐慌得厉害。她好想哭，可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只能麻木的，充满希望的，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在下一瞬，他们真的能找到封阳。“嗬……嗬……”一道沉重又微弱的喘息声悄然闯入阮湘的耳朵。阮湘猛地停下脚步，“是封阳，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孙捕头停下脚步，凝神听了一会儿，举着火把往右前方探去，“我先过去查探一下。”阮湘不管不顾踉跄着跑过去，她知道的，这一定是封阳。他的声音她很熟悉。迎着身后微弱的火光，阮湘一眼就看见地上躺着的男人。她呼吸一滞，整个人身体一软险些摔倒。“封阳！”此刻躺在地上的人脸上毫无血色，那双向来凶蛮的眼闭得死紧。封阳胸膛上系着衣服被染成深色，浓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心口流了满地。他的右手捏成一个拳头，放在平缓起伏的心口。孙捕头快步走了过去，把封阳身旁晕死的人拉开，“是白天的土匪，快来帮忙。”身后的人跑了过来，背着两人就往回赶。阮湘颤颤巍巍跟在身后，声音里添了几分激动和无措，“去医馆，我有银子……”“封阳还活着……去医馆……下了山我就回家取银子……”许是听到了阮湘的声音，封阳睁了睁眼，无力嘶哑着嗓音开口喊：“媳妇……”他的声音很低，但是一直盯着他后背的阮湘听到了。阮湘赶紧抬起酸胀的腿追了上去，“我在，我和你的兄弟们来找你了，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馆……”“你别怕……”阮湘脚上踉跄了下，声音哑得可怜：“你也别死……”封阳虚睁着眼，对着他身旁的人开口：“孙大哥，我有话和你说……”阮湘眼睁睁看着背封阳的人后背也被染上血色。她喉咙疼得厉害。没事的，还能说话，还活着……没事的……去医馆就好了……一定会没事的……封阳说过，他要伺候我一辈子的……阮湘有些喘不上气，她觉得她好像记错了……封阳好像一直以来说的都是“他一辈子都要伺候媳妇”。“媳妇……”阮湘往前贴了贴，颤着声音开口：“我在，你别怕……我们送你去医馆……你会好好的……”她看见封阳偏着头，对她轻轻扯了扯嘴角，虚弱笑道：“媳妇别怕，我还活着呢……”“我给你……带了东西……”阮湘看着那重新无力垂下去的眼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安抚道：“好，等你治好了伤，你就把东西亲手送给我。”“一定要亲手送给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再回答她的只有比刚刚还微弱的呼吸。一行人到了分队伍的地方，孙捕头直接开口：“老吴，你们五个人送封阳两口子下山，剩下的人在这里一起等其他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