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未雨绸缪

    　　王琳声音低沉，“是的，因为事情比较敏感，我先和你通通气，具体情况我们约个地方。”“好。”方思源应下，他没想到杨耀跟林欣蕊还真自己引火烧身。他和王琳约在了晚上，调任令刚下来，在市委方思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李玉渊早上例会，应该要开会提案临北江文旅项目的落地事宜。而市委分管他和赵雨臻的副秘书长是谭志明，办公室在三楼。方思源敲响了办公室门，算是新调任来报道。“进来。”一进门，谭志明便笑脸盈盈的招呼，“快坐，方思源同志，我可听过你。”方思源陪笑，清楚他现在的情况也算是弘安市市委的‘红’人了。“谭秘书长，我刚调任过来，有些不懂的地方还请多多指导了。”谭志明顿时笑起来，身上的肥肉抖了抖，眯着眼睛道，“你可别说这话，要说指导，是我向方同志学习才对。”“昨天的接待，我可是听说了，‘诗画临江’的口号提得响亮啊，果然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这三两句的夸赞，倒不至于让方思源飘，“谭秘书长过奖了，不管再怎么样，总归是要在您的领导下发光。”话音落下，谭志明眯起眼睛，泡了杯茶在方思源身旁坐下。“这里没外人，我们聊点敞开天窗的话。”“嗯？”方思源微愣，“谭秘书长您说。”“你和李副市长是什么关系？”谭志明问得直白，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方思源。果然，总会有人好奇这个问题，只是谭志明更加直白。“呵呵，我和李市长也只是工作关系，能把我调回来属于是荣幸中的荣幸。”谭志明面色不改，却也没追问，温热的茶水推到方思源面前。“你别看李市长做事雷厉风行，但他很注重细节，甚至有些完美主义。”方思源点头，“明白。”“跟着他做事，不要抱其他心思，把事情做好才是硬道理。”方思源抿了口茶，继续点头道，“谢谢谭秘书长教导。”方思源不笨，他感受得出来，眼前这位谭副秘书长心思可不少，看似在教自己道理，实则还是在试探。结合赵雨臻对分管秘书长的态度，方思源推测很有可能这位谭志明跟李玉渊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对了，谭秘书长，关于临北江文旅项目的提案，你这边有资料吗？我刚接触，也想了解下具体情况。”话音落下，谭志明笑了起来，“你也别叫我谭秘书长了，多拗口。”“要不介意，以后就叫声谭老哥，或者三哥。至于资料，我这里有，晚点我发你邮箱。”“行，那就谢谢三哥了。”虽然不明白这个称呼是什么寓意，但既然谭志明有意拉近关系，方思源当然也不会拒绝。不管说他是滑头也好，还是说表面客气，关系近些终归是好的。出了办公室，李玉渊那边的例会还没结束，赵雨臻也在参会。抽得空闲，方思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苏瑾悦拨了通电话。“喂？”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苏局，最近忙吗？”话音未落，苏瑾悦便轻笑道，“都跟我女儿结婚了，还叫得这么生疏呢？”“哈哈，没适应过来嘛，妈。”听到这声称呼，苏瑾悦笑得灿烂，“这才对嘛，你说你回门也不回，忙我理解，但这声妈都不叫，我可得生气了啊。”“是是，我疏忽了。”方思源挨着，心里倒没什么怨言，只是这婚结得突然，那声苏局习惯性的就叫出口了。“妈，我现在回市委了，说是李市长钦点的调任，就是这事……”“跟我没关系。”苏瑾悦回答得直接。“这里面的事情，我没有运作过。”“明白。”“有空带着陈芷幼回来看看，你也努力努力，二胎是要一个的嘛。”听到这话，方思源也无奈。“放心妈，肯定努力的。”电话挂断，方思源不禁皱眉。他虽然不知道苏锦悦在布局些什么，但也能感受到自己跟陈芷幼的婚事，是关键一环。有些事不是他这个身份能接触，更不是能在电话里说的。看来等有空，真得带着陈芷幼回去坐坐。弘安市的水渐渐浑浊，市委书记的位置空着，动这个心思的人可不少。至于最后是内调还是空降，结果都是未知。方思源想做的只有自保。……下午的光景，市政府会议结束。赵雨臻回到办公室后，便忙得不可开交。方思源能帮则帮，赵雨臻也没拒绝，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他主要整理的是关于‘诗画临江’的项目决议案，也就是最后一次提案内容。看了谭志明发来的项目资料，方思源也清楚林盛集团是想用投资置换弘安市开发区的两块地作为商业开发用途。这个点在这次会议上已经初步通过。赵雨臻开口，“这段时间你要忙一点，最终决议要等市长钱忠回来，项目决议案尽量做得详细。”“好。”方思源点头应下。钱忠的市长前面，可没有那个副字，而且听说要不了多久，钱忠或许会再升一级，往省里面走。忙碌一直持续到下班，方思源出了公司便开车前往和王琳约好的地点。市政府旁边商业区的一家咖啡厅。方思源找了个角落坐下，等了五六分钟，王琳穿着警服走进来。“路上堵车，没久等吧。”“没事，我给你点了美式。”方思源把咖啡递给王琳。王琳接过，“还是你懂我。”两人早就认识，相处模式更像朋友。“那两人，现在还在拘留所？”听到方思源开口，王琳点头，“没敢放，他们一直在威胁，要用媒体渠道曝光我们乱抓人。”“乱抓人？”方思源气笑了，“真是两个奇葩。”“按道理来说，这点小事昨晚教育后，就会给他们放了的。”王琳喝了口咖啡继续道，“但那个王琳说他每年要给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龙海纲打几十万，只要他一出去，就会联系报社和网络媒体曝光，让你我下岗。”听到这里，方思源瞪大了眼睛，“啊？这个龙海纲算他倒霉，摊到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王琳也苦着脸，“这事要真任由他们胡闹，我怕弄出风言风语来，也影响你，但最多明天，我这边就必须放人了。”方思源点头，“你别急，这事情得纪委处理，任由他们胡闹影响政治团结肯定是不行的。”“执法记录仪有吗？给我看看。”王琳连忙点头，“有，而且一直开着的，拍到了他说关于龙部长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