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雨交缠,江畔鲜的门虚掩着,用一把竹椅抵住了。

    忽然有人大力的将门推了开来,竹椅倒地一声响,那人脚步一顿,显然也没想到门后有东西抵着。

    食客们都往门口看去,就见到一个披着蓑衣的魁梧郎君撞了进来,所到之处,地砖深了一片。

    “水哥。”郎君还没摘下斗笠,海云就认了出来,唤道。

    何清水略一抬头,觑他一眼,只露出一下胡渣凌乱的下巴。

    “那人是当兵的吧?”桥对岸书院的夫子白先生迷了眯醺红的眼睛,略有几分忌惮的问。

    “是我义兄。”淮月替白先生换过一盏清茶,说:“是咱们本地人。”

    白先生放松了些,与同桌的老友岔开话题,说起烧香点茶,挂画插花这等闲事了。

    外头风声雨声不绝,淮月给各桌添了热茶,又点了一炉甘松香,祛一祛潮气。

    海云从后院走了进来,看了淮月一眼,淮月将茶壶递给他,往后院走去。

    屋檐下,何清水就站在那里,也不进屋。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淮月,声音中压抑不住的欢喜,道:

    “吴家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我会看时机添把火,送他这一遭大霉运!趁这个机会把阿藤救出来。”

    窗纸透出朦胧而昏黄的烛光,将淮月的面庞烘亮,何清水见她眼神明澄,并不十分惊讶。

    不过淮月有些吃不准此番行事花销,故而蹙眉道:“等海云去浮云寺结了这月的工钱,我有三十两的现银可用。”

    “你只管用钱,若有不够,我可以管同僚借来周转,只是我与吴军头相识,未免节外生枝,此事还是由你出面斡旋为好。”

    说罢,何清水疑惑的看着淮月的神情,又道:“你怎么像是早就知道吴家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