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当然明白,季青辰就是因为二郎在金国的事,所以和楼云通了消息。

      这事情八成还是楼大人先查出来什么不妥当,着急去和她说的。

      但他哪里肯告诉陈文昌?

      为了这侄儿娶老婆,他也是冒着得罪了楼云的风险。

      现在天上掉下个退亲的理由,楼云看着又是非要娶这季氏不可的意思,他陈洪再不识像,他在泉州城也不要做生意了。

      然而他左劝右劝,陈文昌总言而之并不听他的,反倒还有话要说,道:

      “叔父只管放心。我的‘性’情她知道,我怎么能愿意和金国人扯上关系?她只要没有要退亲的意思,她是一定要把二郎劝回来的。”

      陈洪根本拦他不住。

      眼见这倔脾气的侄儿就要出了厅,飞赶着去探望生病的季氏,陈洪恼起来,骂道:

      “你只管去!我去和你孙师傅说,看他打不打你的板子!”

      陈文昌一怔,刚刚下了阶的脚步果然滞了滞。

      外面正是后暑炎热的时候,知了在书斋外槐树浓荫里吱叫个不停。

      陈洪拦了他一场,已经是一头一脸的汗,把一身新裁的蓝‘色’灰绸子大衫都汗透了,

      胡须上都要滴汗出来。

      “你别以为我这堂叔不读书,我说的话你就不当回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孙师傅

      平常教你些什么?不就是什么天理人‘欲’吗?

      陈兴一口喝开了盏里的茶,嗓‘门’就更大了一些,他在明州城,把这桩子养官伎案打听了不少,现在也大声嚷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