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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清源赶回来时,城门前已然一片死寂。张君宝提着剑,在他周围躺着三十几名嵩山剑派弟子的尸体。那些弟子或缺胳膊少腿,或被一击毙命。而在张君宝不远处,则是站着嵩山剑派掌门,裴无涯。裴无涯手臂上有几道血痕,他受伤了。而在裴无涯身边,则是那位名叫蒋易的弟子。看到这个画面,张清源就明白了。应该是裴无涯先来的,他见到自家门下的弟子被屠戮,必然要拔剑上前,然后就被宝弟打伤。之后是蒋易赶来,告诉了裴无涯宝弟的身份。可是自己一来一回,半个多时辰都过去了,现在站着不动又是个什么场面?张清源来到张君宝身边,好奇的打量了裴无涯一眼。“什么情况?”老裴捂着受伤的胳膊,欲哭无泪。他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因为就在刚才,他们已经道过歉了。一刻钟前,的确像张清源想的那样。当嵩山剑派弟子找到裴无涯,跟他说了有人闯卡出城的事儿后,裴无涯瞬间上头。什么人敢在我面前捣乱,不想活了!他以为是幽冥城的人,亦或者是某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想逞英雄。既如此,那就让他提前感受一下江湖的残酷。可当他赶到城门口一瞧,心都要碎了。留在门口的弟子,皆是他嵩山剑派的精英啊。可现如今,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已经气绝身亡。身为嵩山剑派掌门,他岂能不为门下弟子报仇!拔剑出手,一出手便使出他的绝技,冰魄寒心剑法。剑气所至,即便是炙热的夏季都感受到一股寒冷,剑气周围布满冰霜,凝结空气中的水汽,化作冰针,朝着张君宝射去。本以为这一剑就能建功,可剑气在张君宝三尺外忽然消散,连冰针都被蒸发掉了。那是张君宝的太阳真气,专克寒冰属性的内功。老裴一瞧,顿感大惊。他当即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嵩山剑派之事。”怎料张君宝根本不回答,只是一味地往前迈步。裴无涯一瞧,知道不能善了。城门口围观群众无数,身为一派掌门,又怎能失了面子。无奈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同时放出狠话道:“既然如此,就别怪裴某剑下无情。”冲上去的裴无涯在打到第二十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小道士的对手。可现在已经无路可退,拼死也得找回面子。但实力的差距是无法用勇气弥补的,这又不是热血少年番,回忆一下这些年的不容易就会功力大增。裴无涯想起了半年前被林书砚吊打的无力感,又是短短十余招,他的身上便多出了几道血痕。那是被剑气扫过的痕迹。他不知道为何,明明有几剑,他是能干掉自己的,可为何到最后,却又没下杀手。难道是要羞辱我吗?好在门下弟子蒋易及时赶到,大喊误会,并告诉他,这位道爷是太清宫张君宝。裴无涯立即收剑后退,并赔笑道歉。说这都是误会啊,不知你张道长在此,都是我们不好,冒犯了张道长,这些弟子死了活该云云。按照正常流程,我恭维你几句,道个歉,赔个礼,你再原谅我,咱们误会解除,之后把酒言欢。可说了半天,张君宝一点反应都没有。裴无涯捂着受伤的手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因为他感觉到,张君宝的身上正有一道杀意锁定着自己,但凡自己有一点轻举妄动,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所以,一直僵到现在。见到张清源回来,还是个能交流的,裴无涯感觉天都亮了。“清源道长,都是误会,误会啊。在下不知二位道长在此,冒犯了两位,还望清源道长和君宝道长解释解释,真的是误会。就是给我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招惹两位啊。”张清源看向裴无涯,心中暗道,这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与笑傲里的左盟主还是有区别的。也对,他们又不是一个人。“好说,如果裴掌门无事,就让那些人出城吧。”“对对对,出城,都出城。”裴无涯指挥着门口的众人,热情的像个迎宾。张清源看着张君宝,张君宝问道:“救下来了吗?”“好在去的及时,母子平安,小孩儿重六斤五两。”“那还好。”张君宝松了一口气,笑着收起剑。张清源回头瞥了一眼裴无涯,也就张君宝现在还没到邋遢期,要不然那对母子能不能活,他都得死。张君宝此时还不是荡魔的大帝,他现在还知道顾虑。他会思考,我若杀了裴无涯,会不会惹祸,会不会牵连到源哥,惹的祸我们能不能承受。我如果就这么杀了一派掌门,会不会显得我很残酷,有些不讲理,会不会让武林人士觉得我不是好人……就因为他有这些顾虑,所以才会等,等张清源回来,等那对母子的消息。如果产妇因为耽搁时间,没抢救过来,他的怒火依旧会占据理性,顾虑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了。当然,真正步入甲子荡魔阶段,他就彻底不知道啥是顾忌了。因为贫道荡的是魔,我顾忌什么?城门口的百姓一哄而散,脸上尽是对老裴的嘲笑,还有胜利的喜悦。张清源带着宝弟走上前,裴无涯陪着笑脸。“裴掌门。”“哎,道长请赐教。”“不能欺压良善啊。”张清源语重心长道。“是是是,道长教训的是。其实裴某本意不是这样的,都怪那些弟子曲解了我的意思,这才导致咱们之间产生了误会。”典型领导甩锅从他嘴里说出。张清源继续道:“也就是我兄弟心软,要不然……”“明白,明白。”“好自为之吧。”“两位道长慢走。”张清源二人在裴无涯的恭送下进了城,门口的兵丁在看张君宝时肃然起敬,那些可以正常通行的行人也对他千恩万谢。张君宝开心的表示都是自己应该做的,看着那些百姓们在自己的帮助下,发自肺腑高兴,他也很高兴,特别满足。仿佛刚刚那个冷酷的道爷根本不是他。“源哥,这把剑还真好使,刚刚我往剑身灌入了三成真气,这把剑竟然都能坚持住不断,十几两银子,值啊。”“卧槽,你竟然这么大胆,真不怕断喽。”“良心商家,日后咱们要铸剑,就找他们。”“对了,那书生让我带话,说谢谢你。”张君宝挠了挠头,“举手之劳而已,他们一家子平安就好。原来做大侠就是这个感觉,帮助弱小,锄强扶弱,啧,真爽。”张清源想起上辈子,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老人摔倒都不敢扶了。还是这个时代民风淳朴。看着张君宝飘逸的发型,张清源忽然问道:“你发簪呢?”张君宝一愣:“掉城外边了。”“那可是玉的。”“我知道。”“虽然不是好玉,可也是妙信师兄的一番心意。”张清源提醒。“我靠!”张君宝赶忙转身回去找发簪,这声我靠恰到好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俩字到底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总听源哥说起,慢慢的也觉得这两个字在表达无奈懊恼时特别贴切。二人来到城门外,尸体已经被门口的士兵搬走。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发簪。问了收尸的兵,他们都说没看见。刚才百姓们出城时特别杂乱,背不住就被谁捡走了呢。张清源讪笑一声,妈的,谁说古人淳朴的。好像就是自己说的,啪啪打脸。他看着张君宝:“再让你装逼,丢了吧。”张君宝叹了口气,瞬间感觉被人负了。“操蛋!”……裴无涯带着为数不多的弟子悄悄离开了千龙城,现在的他已经没脸再待下去了。丢面子是小,损失了三十多位内门弟子才是大事儿。培养几个内门弟子容易吗?他的师弟,蒋易的师父也陨落在城里,这下嵩山剑派可谓元气大伤。赶快回去养伤吧,争取别让其他四岳剑派骑在头上拉屎。“师父,难道咱们就这么忍了?”一位弟子不忿道,他的兄弟死在了张君宝剑下。裴无涯气恼道:“那我给你把剑,你回去把他们俩都杀了。”“弟子做不到。”裴无涯一挥衣袖,傲娇道:“我特么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