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梦故意疑惑不解的样子,“为何我的丫鬟会跌倒呢?”“是大小姐推倒的,老奴方才看到真真切切的。”看门的婆子自角落里发声,“大小姐还打了那丫鬟。”“大小姐,我带人来了。”春花的声音传入。众人转头去看,就见春花领了几个仆妇进来。她见屋子里站着程夫人和江如梦,楞了一愣,急忙像她们行礼问安。“你又是谁?”程夫人问道。那看门的婆子抢着说道:“回夫人的话,这是幽香苑的粗使丫头,春花。”“你带人来做什么?”程夫人又问。春花刚要说话,那婆子又开口道:“她这带着人来,怕不是想帮着大小姐毁尸灭迹。”春花忍无可忍,顾不得程夫人在场,怒斥:“你这个婆子好,好没道理,这人还活着,大小姐为何要毁尸灭迹?”“夫人,大小姐方才命奴婢去寻人,是为了抬她看大夫去的。”江如梦捏着帕子,细细柔柔地说道:“可是,为何不请了大夫来呢?”“母亲,我听说若是人跌倒了,旁人是扶不得的,说不准是要伤上加伤的。”程夫人觉得江如梦说得没错,颔首道:“不错,确实搬不得。”江宁见程夫人几句话,就被江如梦带了思绪,她也没有意外。“来人,去请大夫来,给这丫头瞧瞧。”“翠珠,你去请大夫来。”江如梦眼珠子一转,迅速地吩咐道。翠珠接收到江如梦的眼神,应着声飞跑着去请府医过来。江如梦看着江宁,心里厌烦她又是这样冷静的样子,她扯了扯程夫人的衣袖,“母亲,我刚才好似错怪了姐姐,不如你好生问问,为何我的丫鬟会……”她没往下说。程夫人颔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这个婆子说,是你推了这个丫鬟,还打了她?”她又道:“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梦儿的丫鬟?”“我知道她是江如梦的丫鬟,但她对我不敬,我赏了她一个巴掌。”程夫人一怔,心说,这倒也没什么。下人不敬主子,该打!“姐姐,我的丫鬟对你不敬,是该打,可是你将她弄成这个样子,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狠手辣,对下人如此残暴。”“梦儿说得不错。”程夫人点头,“就算这丫鬟对你不敬,你身为主子,又何必亲自动手,索性让你的丫鬟惩治,又或者告诉梦儿,让梦儿管教就是了。”她不悦地想,江宁一出手就这样重,若是今天这事给传出去的话,的确是有损名节。不,不单单是有损她的名节,也让国公府没脸。“母亲,我院子里并无可用的丫鬟,唯有一个粗使丫头。”江宁静静地说道。程夫人一噎。是了,幽香苑自从江宁被送走之后,江如梦说江宁院子里的下人整日无所事事,才会有春桃这样以下犯上的奴婢出现。为了以往万一,程夫人索性将所有的下人就遣散,只剩下了一个看门的婆子,和一个粗使丫头看着院子,平日里打扫一二。先前接了江宁回来的时候,程夫人看了看国公府内的下人安排,觉着抽不出下人,便提前让人买了一批下人回来调—教。这几日事情一多,她就忘记要让人将这些调—教好的下人安排过去。她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好了,我知道了。”江如梦见程夫人的神色渐软,她叹气,“姐姐,下回你还是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丫鬟便是了。”“你看看她,现在这般样子,回头她老子娘恐怕要来寻事。”江宁嗤地一笑,“她的老子娘来寻事,寻的也不是你的,你担心什么?”江如梦嘴角一抽,江宁这个贱人,今日怎么牙尖嘴利的。她拉着程夫人的衣袖,轻轻地说道:“母亲……”程夫人微微皱眉,“行了,梦儿也好心,你这样不领情,就随你。”江如梦咬唇,期期艾艾地说道:“母亲别生气,姐姐她的性子,也是知道的。”是,她知道的,娇纵任性。程夫人神情冷了几分,“你昨日才将将受了家法,今日转头就忘了痛,还出手伤人,真是教我失望至极。”江宁本想辩驳一番,但看着程夫人眼眸冷冷,仿佛看她如陌生人般,她便熄了心思。罢了,不管她说什么,也只是多费口舌。“夫人,大夫来了。”翠珠一路喊了进来。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中年大夫,背着药箱子疾步进来。“方大夫,还请你帮我的丫鬟看看。”江如梦立时做出担心的样子。方大夫对着程夫人和江如梦作揖行礼,随后就放下药箱子给那昏迷的丫鬟诊脉。他皱眉,对着江如梦说道:“二小姐,你这个丫鬟……”江如梦急急地问道:“她如何了?”“准备后事吧!”说完,他站起身来行礼告退。江如梦仿佛遭到了什么打击,她猛地扑进了程夫人的怀里,抽泣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派她过来送药的,母亲,这可怎么办!”程夫人愠怒地看着江宁,“你这个孽女,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给我从今儿开始就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去。”江宁张张嘴,想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推这个丫鬟,明明就是她自己倒下去的。春花猛地跪地,“夫人,是我推的她,请夫人责罚。”江宁一怔,随即上前拉起了春花,对着程夫人说道:“是我的推的人,我甘愿受罚。”江如梦看了一眼被江宁护着的春花,眼底闪过一抹算计之色。她哭着说道:“母亲,你可要为我的丫鬟做主啊!”程夫人看了看江宁,又看了看跪地的春花,“方才那个婆子呢?”“老奴在!”看门的老婆子急急忙忙上前,“夫人有何吩咐?”“你再将你瞧见的说一次。”程夫人命令道。老婆子点头,“我方才听到屋子里头的声响,以为大小姐有什么事,没成想看到大小姐揪着那丫鬟厮打。”“那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姐姐推了我的丫鬟?”江如梦捏着帕子,哭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