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东点头，“明白，您瞧好吧。就算他小鲁班有七十二般变化，也逃不过天罗地网。再说了，不还有孙猴子坐镇呢么。”说罢朝沈砚眨眨眼，沈砚会意，“我保证他在海上走不了。天上么……”孙茂东：“我去打招呼。”别人不知道，但沈砚很清楚，孙茂东家里，在国内的几大航空公司也算有点人脉。早年间，孙茂东就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干起航空贸易，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两个男人密谋完正事，也开始闲聊。沈砚向厨房的方向努努嘴，“说说吧，里面那位，我该怎么称呼？”孙茂东支支吾吾，“什么怎么称呼！原来怎么称呼，现在就还是怎么称呼啊。”沈砚见他目光闪躲，便知他在撒谎。“得了吧，我看出来了，走心了吧。”沈砚调侃孙茂东，“咱俩认识三十年了，你是走心还是走肾，都写在脸上了。”怎么形容呢？陷入爱情的男人，眼底有藏不住的得意。那是一种身心都餍足之后的自然流露。沈砚从前也在孙茂东脸上见过这副表情，只是从前那个女人与她的爱情，也都留在了巴黎。沈砚替朱丽叶不平，但感情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们的人生里，可以有很多段爱情。被当面拆穿，孙茂东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不耐烦道：“管好你们家小辣椒得了。”沈砚面露凝重，又有一丝不解，“你们俩在一起也好几年了，怎么着？日久情深？”孙茂东眼神幽幽的，一开口就是胡诌：“可能睡多了吧。”“滚！”沈砚骂了一嘴，“什么话到了你脑子里，都自动变颜色。”孙茂东不置可否，“那么正经干嘛，男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么。你遇到你们家苏大明星的时候，不也是见色起意？”沈砚略作思考，给自己辩解：“那叫一见钟情。”“得了吧，你就是想睡人家。”孙茂东毫不留情拆穿他。从他们在饭局上第一次见面，孙茂东就看出来了。沈砚看苏清荷的眼神儿就不正常，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占有欲。说话间，两位女士已经洗好了水果，从厨房内走出。她们有说有笑，苏清荷手里只端着一小盘的葡萄。大部分的水果都在吴珊珊手中的大托盘上。孙茂东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吴珊珊手里的托盘，嘴上埋怨：“瞧瞧瞧瞧，我们是客人，来做客的。怎么还让客人做苦力啊。”这么直白的维护，让苏清荷汗颜。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苏清荷与吴珊珊对视一眼，吴珊珊羞红了脸。得，是双向奔赴。苏清荷腹诽。这俩人也是绝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们才刚开始热恋。这速度，堪比蜗牛要爬上外太空。苏清荷转头看了眼沈砚，见他正低着头看手机，眉头紧锁，手指飞快点击屏幕在编辑什么。苏清荷原本想叫他过来也献个殷勤，接下自己手中的葡萄，现在看来，还是正事要紧。苏清荷端着葡萄坐到沈砚身旁，摘下一颗塞进沈砚的嘴里。沈砚的手机还停留在聊天界面，苏清荷下意识瞟了一眼，头像是沈煜。“大哥也要过来吗？”苏清荷随口问了一句。晶莹的葡萄在沈砚的嘴里爆汁，渗出丝丝甜意。沈砚偏头看了眼苏清荷，她正捧着葡萄，一脸怔忪地看着自己。“他在上海出差呢，赶不过来。”沈砚解释，随后不露声色地收起手机。沈砚正在与沈煜聊鲁铭泽的事情，不想让苏清荷多心，最好还是回避她。“我还没见过大嫂呢。”苏清荷幽幽开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清荷与沈砚领证领得匆忙，当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沈砚在那之后都处于焦头烂额中，确实忽略了一件大事。沈砚拉起苏清荷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等大哥回来，我请母亲摆一桌家宴。我们结婚的消息，还有你怀孕的消息，总要让家里人都沾沾喜气。”苏清荷点头应道：“好啊。”虽然嘴上答应的，但心里在打鼓，要见这么多沈家人，苏清荷还是有点怕怕的。酒店的餐送上来后，四个人分坐在餐桌两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苏清荷原本想亲自下厨的，但想到自己那拿不出手的厨艺，还是不在外人面前丢脸了。他们聊天毫无章法，大部分时候都是想到哪说到哪。孙茂东回忆起小时候与沈砚在什刹海抽冰尜，沈砚总是抽的最差的那个。沈砚在他们那群孩子里年纪偏小，但脾气最大，人也最冷。抽不好冰尜，就抽自己。后来几个大孩子都会故意让着他。孙茂东咂咂嘴：“这小子天生就倔，倔的像头驴。”沈砚没好气儿白了他一眼：“我是倔驴，你是什么？”孙茂东自吹自擂，“我当然是骏马。”“呸！”沈砚笑骂：“你就是那癞蛤蟆，趴冰面上一动不动的。”孙茂东不满：“什么癞蛤蟆，那是金蝉。”苏清荷幽幽开口：“还是蛤蟆。”孙茂东眉毛一横，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对面的苏清荷与沈砚。“好啊，你们两口子一条心是吧。”转头熊抱吴珊珊，“你老公被欺负了，你管不管？”一米九几的大块头，撒起娇来，苏清荷与沈砚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恶心！”吴珊珊拍拍孙茂东的后背，安抚他：“好了啊！”转头看向对面二人，装模作样道：“都不许再欺负我家老孙了，我老公不是癞蛤蟆，是白马王子。”“噗——”沈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苏清荷没忍住，直接哕了。沈砚替她找补：“孕吐，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