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信扶白鹤出了别墅,他开车带人到附近的医院。医生检查过离开病房,顾信未语泪先流。“对不起,都怪我……”还是那么天真,白鹤惨白着脸扯出一抹笑,他没有纠正对方的自我pua,“你过来抱抱鹤哥哥,抱抱鹤哥哥鹤哥哥就不痛了。”“真的吗?”顾信仰起头,鼻涕冒出一个鼻涕泡。白鹤笑着点头,“真的。”顾信站起来,轻轻搂住病床上的男生。夜深人静,两人挤在一张小小的病床,顾信壮大的身躯紧紧拥着瘦弱的男生。按照医生的叮嘱是万不可的,那一脚踹在腹部白鹤胃出血,肋骨也骨裂一根。在骨裂愈合之前应该卧床静养,最好平躺,更不宜有剧烈的动作。但白鹤才不管那么多,在他眼里这是最佳的哄顾信爱上他的时机。平素话少的他絮絮叨叨一堆,十句有九句回忆年少时光,再是他们的重逢,还有这些天的相处。“小信,你真的喜欢柳老师吗?”对方不说话。“喜欢一个人是经常想到对方……”不等他说完,“我有啊,我经常做梦梦见柳老师。”傻傻的顾信傻傻地说,没察觉出在他说完后怀里的人安静许久,如果灯亮着,一定能瞧见白鹤阴沉的脸。“你梦到什么?”“我梦到他对我笑,抱着我叫我小信,还有给我做饭吃、穿小裙子坐我腿上……”白鹤:“……”破案了,傻小子是真喜欢柳青田,不止是因为对方那张脸,他也是真生气、真嫉妒。“那你有梦到鹤哥哥吗?”嗓音喑哑,蕴含着要破土而出的风暴。“有。”顾信往后退了退,让人不那么挤。“梦到什么?”白鹤再次问。“梦到你给我小蛋糕吃,还有草莓、饼干、酸奶、巧克力,对了,还有辣条。”提到辣条,顾信咂咂嘴,真香啊。白鹤:“……”所以他在顾信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喂食的保姆?和傻子还是打直球合适,不然这辈子别想追到人。“你喜欢我。”顾信:“?”“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从你接了我给你的小蛋糕的那天起。”那是哪天?顾信想破脑袋也没记起来。“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吃我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对我笑,为什么抱我,为什么和我躺一张床,为什么喊我鹤哥哥,为什么穿我送你的内内,为什么……”顾信惊呆了,原来他这么喜欢白鹤的吗?陆顷来电时顾信已被种种“顾信”喜欢白鹤的迹象绕晕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对方揉着他的逼说:“小信喜欢鹤哥哥,小信最喜欢鹤哥哥。”困倦的他配合地点头,“小信喜欢鹤哥哥,小信最喜欢鹤哥哥。”白鹤这才笑着收了手,去拿床头柜的手机。对于陆顷的质问,话说一半藏一半。得知人被白鹤带回顾家,孟圣捷低骂一声往外冲。陆顷喊着老四别冲动追了出去。天亮,顾信收到管家的电话问他在哪,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得到病床上的人点头后报了地址。管家抹着汗赶来,“少爷,你快回去吧,晚了两条人命呐。”听了来龙去脉,顾信冲出病房,进到电梯又冲了回去。扶着病房门气喘吁吁,“鹤哥,我,我马上回来。”白鹤抿唇,“好,我相信你。”顾家。因孟圣捷的冲动,陆顷赔笑笑得脸酸。他倒不是忌惮沈家顾家,因为沈长绪和顾俨皆是旁系所出,而他是陆家嫡长孙。他忌惮的是沈长绪自身的力量。那可是一脚能把人当场踹断气的狠人。“沈叔,圣捷他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话说的也不全错,昨天孟圣捷在酒吧确实连干了几十杯酒。只是他飙车过来的时候吐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沈长绪不看陆顷,直视孟圣捷说。“他尝过小爷的鸡巴早爱上了,一分钟也离不开小爷。”孟圣捷扬高了下巴说。陆顷默默捏了一把汗,顾信是傻子,这是个傻逼。沈长绪人狠话不多,一个箭步闪现在男生身前,孟圣捷的脑袋被揪住砰地砸向茶几。在砸第二下时顾信回来了,“住手!”这一声宛如天籁之音,陆顷立马离开战场奔向玄关处的高大男生。“宝贝!嘤……顷哥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沈长绪松了手,孟圣捷脑门子流血瘫坐在沙发。他走向儿子和那个管儿子叫宝贝的东西。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陆顷僵硬转动脖颈。“陆顷,你和孟圣捷、白鹤一样。”这不是问句,这是肯定句。论比美陆顷甩沈长绪十条街,论力量……陆顷唰地躲在顾信身后。顾信张开双臂,母鸡护小鸡崽的样儿,“小爸,大爸说过不可以随便伤人。”“小爸没有随便伤人,他们不是人。”这一句直接给顾信干懵逼了,他们不是人?不是人是什么?不等他想个明白,一条胳膊伸出扯了他远离陆顷。“小爸!”沈长绪将人扯上楼,不顾对方的挣扎乞求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锁上门,钥匙揣进兜里。楼下的管家傻了眼,陆顷也傻了眼,没有顾信保护他,他岂不是分分钟game over?不想over,更不想漂亮的脸蛋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陆顷扶起流血的好兄弟往外走。管家帮忙扶,在即将走出别墅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还从没有人能从我沈长绪手下逃走。”“陆顷,孟,圣捷?”陆顷的泪哗地流下来,能制得住沈长绪这尊煞神的第二个人出现了。顾俨疾步上前,查看了孟圣捷的伤势后与远处漫步而来的男人对望。“给我原因。”“他们欺负小信。”沈长绪说,没什么表情。顾俨皱了眉,这个欺负究竟是哪方面的欺负呢?对方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他们睡了小信,陆顷、孟圣捷还有白鹤。”三个人!顾俨心神剧震。陆顷头皮发麻。从床上滚下来的顾信,一蛄蛹一蛄蛹往前,他力气也是出了名的大的,但小爸专治大气力的人,绳子从肩缠到脚,彻底杜绝了他挣断的可能。嘴里也被塞了布团,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饶是此他也不放弃希望。顾信不想小爸杀了陆顷和孟圣捷除了对两人的一点担忧更多的是对小爸的担忧,如果小爸杀了他们,陆家和孟家不会放过小爸。“唔——唔——”功夫不负有心人,门开了,瞧清来人后顾信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顾俨解开儿子身上的绳子,拔掉布团将人拥进怀里。在楼下冷得能结霜的一张脸此刻柔情似水。他轻轻拍打男生的肩背,“好了,好了,大爸这就替你教训小爸。”顾信被顾俨牵着手下楼,大厅站了一二三四四个人,折返的陆顷、孟圣捷,臭着脸的沈长绪、左顾右盼的管家。见顾俨下来,管家上前,“先生,捷少爷的伤需要救治,否则,否则……”顾俨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否则人可能会出事,或者人可能会痴傻。他拍拍身边人的手,示意沈长绪过来,沈长绪抬脚,三步并作两步停在顾信身旁,一屁股坐了下去。顾信往大爸旁边挪了挪。陆顷与管家不谋而合,孟圣捷额头的伤需要治疗,不然他真担心晚了会变成低能儿。“我在此代爱人向两位少爷道个歉,也多谢两位多日来对小信的照顾。”道歉……照顾……陆顷冷汗流了下来。但他不敢反驳半个字,惹沈长绪不快他会让你立马死,惹顾俨他会让你生不如死。陆顷点头哈腰,金发从两肩滑落,“顾叔你言重了,照顾小信是应该的。”顾信眨了一下眼,他感觉陆顷不是陆顷了。不再像金孔雀,像……挨打了的金鸡。顾俨扯动扯西,直到陆顷胳膊酸没扶好身边的人,孟圣捷噗通一声往前栽倒在地。顾信吓了一跳,他想站起来,可肩膀的手铁似地焊在他身上。“小爸!”“坐好。”沈长绪说。昏迷的孟圣捷被紧急送往医院,管家陪同,陆顷本也想陪同的,但顾俨留他吃饭,他搞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但他不敢拒绝。很快他明白了。吃饭时顾信被一勺一勺喂饭,而喂他的人是沈长绪。这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顾信哼哼唧唧叫小爸。顾信被抱坐在男人腿上,陆顷的勺子当啷掉在盘子。“啊~好痒,不要,哈哈哈……小爸……沈长绪……”竟直呼沈长绪的大名,陆顷一张脸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似地,五颜六色。原来他们的对手从来不是站在讲台的柳青田。陆顷走了,失魂落魄。顾信眨巴大眼,“走了?”顾俨笑着双腿交叠,“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