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药物适应期之后,郑翩跹的睡眠时间没有开始时那么长了,上次去医院,医生给她加了一种药,这次的药副作用没有那么强烈。

    郑翩跹怀着孕,来美國之后没有申请学校,也不怎么出门,几乎天天都在别墅里待着,连院子都很少走出去。

    药在吃,咨询也在做,但情况一直都没有好转。

    妊娠六个多月的时候,某个晚上,郑翩跹做了一场梦,梦到了周义。

    来美國之后,她很少去想起他,也没有梦到过他,这是第一次。

    醒来的时候,郑翩跹已经不记得梦境的具体内容,可是“梦到周义”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她恶心、甚至是呕吐。

    彼时已经是秋天,郑翩跹醒来的时候却浑身都是汗,身下的床单都湿了。

    郑翩跹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大吐特吐,胃里的东西都呕了个干干净净。

    起身的时候,郑翩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肚子,忽然就很绝望。

    她站在洗手池前,久违地抬起脸来照镜子,在镜面里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黑眼圈,凌乱的头发,惨白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眼,六神无主,像个没用的废物。

    她想起了郑凛叙和郑玥宓为了她的事情操劳忙碌的模样,想起了自己为了一个男

    人和郑凛叙作对的场景,想起了郑凛叙为了给她找个好医生,熬着大夜翻了好几摞资料……

    可是她呢。

    她对这个家,对她的家人,没有人任何贡献。

    以前最起码没有拖后腿,现在却成了他们的累赘。

    郑翩跹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